渔歌轻飏心理咨询师养成计划第16课“反移情——感受自己同样重要”

这堂课迎来了精分咨询的第三大重头戏——反移情。反移情的含义与移情是方向相反的两个箭头。移情是指来访者对咨询师的所有情感体验，而反移情则是咨询师对来访者的情感体验。之前的课程中我听到的一句话，大概是：咨询师要稳定的在那里，还要保持作为一个客体的功能，允许来访者移情、投射自己的许多感觉、态度。于是我就有疑问了，咨询师需要作为容器也作为利器，是要求有这双重功能的客体，那么，属于咨询师“人”的那部分呢？比如，咨询师在咨询中被来访者贬低、愤怒地攻击，或者将咨询师工具化，我知道这种情况咨询师需要在督导和个人分析中处理，但是我也会好奇，当这些发生时，咨询师的内心又会发生什么呢？或者，没有以上这些看上去比较糟糕、负面的情况，那么，咨询师也会有情绪吧，咨询师在面对这些情绪感受时，还可以如何理解呢，这趟课程通过谈“反移情——咨询师对来访者的所有情感”，给了我一些答案。

首先，反移情是咨询师对来访者的各种情感之总和，那些体验到的情感，并不是单维度的。例如爱恋的，憎恨的等。反移情因为掺杂的是咨询师自己的情感，因此容易被人当作不好的，好像这样，会影响咨询师作为稳定客体的功能一样，但是实际上，反移情不能避免，因为咨询师也是人，同样也不需要尽力避免，因为它能帮助我们工作，去了解来访者生活中重要人际关系的途径。

比如在咨询里较为攻击和抱怨的来访者，在ta的重要关系里也许会是这样。也包括，来访者勾起咨询师体验到与ta共同体验的部分，咨询师就会知道ta在现实中的其他关系中是怎样做的。当然，除了与投射性认同有关，这里面也包含了很多咨询师本身的潜意识冲突的结果。就像前文说到的一样，咨询师也是人，因为ta作为一个人的早期经验、人际关系、现在生活阶段、人格特征、性别、年龄等因素，都会让咨询师对来访者的某些部分很敏感或者不敏感，来访者的移情，也容易激活咨询师在自己的现实关系中曾有过的情感体验。

反移情包括一致性移情和互补性移情。一致性反移情是咨询师被勾起，体验到了来访者体验的相同感受，并会对这个感受认同；互补性反移情是咨询师认同了来访者现实关系中某个人的情感体验，如通常意义上常出现的父母。比如：当来访者回忆起自己早期生活中很挫败的创痛和绝望，此刻咨询师也感觉很痛苦和绝望，这就发生了一致性反移情；来访者在痛诉自己母亲多么严肃，虽然为自己过上更好生活而拼命工作，但是没有更好地陪伴自己，如果咨询师表现出对来访者妈妈的理解，那就是互补性反移情了。

一致性反移情因为与来访者的感受方向一致，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来访者的内体验，互补性反移情则帮助咨询师理解了来访者与自己的人际关系互动时的方式、以及ta带给别人的感受。但是，仅有互补性反移情是不够的，需要在这种反移情的体验中寻找到一致性反移情，因为咨询师服务的是这个个案本人，而非他现实关系中的其他人。如一致性反移情不够，也会损害到咨询师的共情。来访者的内心其实是细如发丝的，ta可以准确地感受到咨询师有没有理解他，共情他，或者共情到了多么深的位置。共情除了要发展出属于自己的语言外，也与咨询师对来访者情感的理解深度很有关系。而反移情，在这点上也是可以帮助咨询师的。

所以，咨询师与自己的内心感受做链接，去觉察他们，发现自己对来访者的态度，其实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同样，在咨询全局的高度上，去体察自己什么时候发生了反移情，都在哪些个阶段发生了，是怎样的一个曲线，这个觉察，也是重要的，可以帮助咨询师去看待整段咨询关系中的变化，在这个变化中来访者的内心发生了什么。

在这里，我们要知道，反移情是普遍存在的。这种普遍存在，有两个维度的意义。首先，反移情在咨询师的内心中，是既存在于意识中，也存在于无意识中的。也许有一些内容，是咨询师可以意识到的，也许有一些内容，它默默地发生于无意识中，咨询师和来访者都可能体察不到，但是却在影响着咨询。那么，咨询师需要把这部分无意识中的反移情内容意识化，方法当然包括接受督导，因为督导的一项重要功能就是帮助觉察咨询师的反移情；还有就是个人分析。

咨询师因为来访者与咨询关系的缘故勾起了一些情感体验，这也与自己内在经历过或未被处理的情结有关，这些都需要在个人分析中与自己的咨询师讨论。其次，第二个维度就是，反移情的普遍存在，不仅仅体现在咨询中，也体现在咨询外的扰动。当每周一次的咨询结束后，咨询师在自己的现实生活中，也会体验到这种扰动，被勾起的情感体验，即使出了咨询室大门，也在发生着。周老师在这里说到，反移情也会更多地发生在咨询外，因为在咨询中，我们出于咨询师的专业会节制，但是在咨询结束后，这种节制就放松了，反移情就冒出芽来了。

咨询师的反移情是需要自己处理的，寻找督导的帮助和接受个人分析，但不能在咨询发生的过程中，突兀地向来访者曝露自己的反移情感受。这种曝露是危险的，一方面阻碍了来访者在咨询关系中自由的移情，也会将咨询的重要关注从来访者身上挪开。因此，咨询师需要面对的自己反移情。这种面对可以避免咨询师在咨询中因自己的不中立、被反移情影响而呈现的“挂相”。

作为新手咨询师，我们在执业早期需要不断追问自己对来访者的感觉，我体验到了什么。需要经常地对自己内心世界保持审慎、细致的觉察。督导在这里的重要作用就体现出来了，督导指出咨询师的反移情，帮助ta理解自己对来访者的感受。但是，指出还不够，还需要在自己的个人分析中与自己的分析师进行讨论。在来访者发现了咨询师的反移情时，咨询师可以做到的，一方面是要求来访者想象咨询师的感受，比如：你能想象一下，当你……的时候，我有什么感受吗？或者是验证来访者对反移情的体验，比如：假设像你说的这样，那么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类似的回复，既不会直接承认或曝露咨询师自身的情感体验影响咨询，又会帮助来访者发展自己的好奇，完善来访者在人际交往方面的功能。

反移情提醒着咨询师：无论咨询师的技术多么精湛，经验多么丰富，咨询师都是一个“人”，既需要有作为稳定客体的功能，也需要链接自己的真实感受，如果对自己的感受都不能充分地体验和觉察，怎么去理解来访者呢。我想，理解、共情，它们是这样一种能力，首先要自己曾经体验过，能够为自己做到，之后才能为他人做到。